应付完望舒,宣本珍有点累了,要回去号舍休息,岂料中途又被侍从请去办公房找郑太素。
“怎么了?郑祭酒?”
宣本珍开口问。
郑太素头疼:“你还敢问?你这样明目张胆与薛琼琼交往,万一传到魏丞相耳中要怎么办?”
“什么怎么办?”
“我和薛琼琼就是朋友情谊。”
郑太素咂舌,愣愣瞧她:“你都送簪子当定情信物了,还说是朋友?”
这不纯粹狡辩?
宣本珍一脸无辜:“我几时说过这是定情信物。”
郑太素吃惊于她面不改色说出这等无耻的话。
“不是定情信物,你送什么不好?偏偏送发簪?!”
在世人眼中,发簪就是定情信物。
宣本珍耸了耸肩,“之前薛琼琼和我说想要这只如意灵芝簪,我才买来送给她的。”
“从头到尾,我可什么都没说,是你自己误会了。”
郑太素不敢置信,但反复一想,那日在清泉边,宣本珍确实没开口跟薛琼琼表白,全程是薛琼琼自己在主动。
可是,宣本珍营造的那个氛围感分明就是告白。
“你到底为何要做这种事?”
郑太素搞不懂,狐疑她是不是想劈腿,又碍于魏徽不敢承认。
“什么这种事?”
宣本珍装蒜,“薛琼琼两年来坚持日日给我打饭,那只发簪是我送给她的谢礼而已。”
“区区999两,我宣家不差这个钱。”
不是她出的,她当然阔绰。
郑太素盯她半响,宣本珍撑住了。
末了,郑太素琢磨不透她,只好作罢,劝诫道:“我不管你有什么花花心思,总之,做事要有分寸,别惹恼了丞相。”
宣本珍点头,“放心,我保证此事不会惹魏徽生气。”
魏徽知道她是女人,肯定不会误会什么的。
再者,他若生气,她哄一哄就是。
郑太素疲倦地摆摆手,“回去吧。”
宣本珍退出去,回了号舍。
夜已深,本以为一片安静,不期然听见萧萧舞剑声。
空寂的院,槐花簌簌飞落。
冷锐剑气划破夜的沉寂。
少年着了墨色长衫,手执漆亮长剑,身姿矫健,婉若游龙,翩若惊鸿,剑锋划出的白影几乎令宣本珍眼花缭乱。
黑猫被这股剑气所慑,吓得躲到草丛里。
剑锋斩过半空坠落的树叶,一分为二,残花簌簌落在他凌乱的发间。
他似乎瞧见了她,剑势陡然凌厉,剑气割裂月光。
宣本珍还没反应过来,锐利剑端抵在她咽喉前,分毫距离。
燕三郎另只手持酒壶,仰头喝了一口,话出口全是不甘,质问的语气。
“说!为什么不喜欢我?”
他黑瞳涣散,却又闪着一股执念的光芒。
显而易见,喝醉了。
宣本珍不跟醉鬼计较。
宣本珍两根手指捏住他剑锋,远离自己,“乖,这个问题你去女院那边问薛琼琼。”
自从她和薛琼琼在一起,燕三郎就疏远了她,看来,平日里是暗恋薛琼琼,偏他不说,搞得现在她好像横刀夺爱一样。
她累了,要进屋休息了,没心情陪他耍酒疯。
刚走两步,燕三郎持剑挡住她去路。
喝醉酒的他没了往日的自持冷静,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。
口吻强硬:“不准你走。”
宣本珍作势板下脸。
燕三郎态度一下又软了下来,咕哝含糊道。
“不要你走。”
声音低到听不见,像在祈求:“不想你走。”
宣本珍才懒得理他,矮身钻过湛卢剑就要离开,衣角又被燕三郎拉住。
宣本珍不耐地回头瞪他。
燕三郎看起来有些害怕她生气的样子,又无辜地软绵绵道:“说了别走。”
就在宣本珍耐心告罄的时候,燕三郎的侍从锦官跑出来,急忙解释。
“宣公子别恼,今日我家公子喝醉了,并非成心冒犯你。”
“他没事喝酒干什么?”
宣本珍有些烦躁。
早不疯、晚不疯,偏偏挑今晚,不知道她应付完望舒和郑太素,心很累吗!
锦官瞅了瞅燕三郎,看他意识迷糊了,才敢说真话。
“实不相瞒,今日是我家公子的生辰。”
宣本珍略有些惊讶。
同窗两年多,从未听说过燕三郎的生辰,还以为是在寒暑假呢。
否则,怎么不趁机捞一堆礼物?
像她就是,可以借着生日的缘由,拿到很多好东西。
连燕三郎每年都给她诓过礼物。
“他生日怎么不过?”
他要是说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