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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里有几秒钟的凝滞,可能是因为路倾笃只顾着自己伤心,没关注到刘廷恕已经更冷硬的脸,或者是刘廷恕的脸色从来都难看,路倾笃根本看不出来现在他的心情因为她的话更加不好了。
我不想回去,回家里好无聊,我要去泡吧,去找男模陪我。路倾笃胡乱的说道。
对,这件事情李棠跟她说过,秦州市最大的酒吧夏梦,新来了一批东北的男模,一个个人高马大的,不仅仅有肌肉爆棚的中年大叔,还有薄肌清爽的少年,她要去瞧瞧开开眼界。
刘廷恕,你送我去。路倾笃坐在车里也不挪窝,说道。
刘廷恕抬手看了看表,回道,已经十点了,门禁时间,不能出去。
什么狗屁门禁时间,路倾笃抬头看着刘廷恕一丝不苟的脸,他站在夜色里,眉眼清俊极了,兼着这高挑的身高和薄肌的身材,这不也是男模的一块料吗。
她心情不好,存了心捣乱,笑了一下继而说道,那你就陪我去老路的酒窖里,我去偷他几瓶好酒喝。
路倾笃很自然的伸出手来,她今天上衣是白底蓝花的无袖针织背心,下里是休闲的深蓝色牛仔长裙,整个人灵巧又青春,伸出的手和手臂,白皙且纤细,在夜色里男女对比强烈极了。
刘廷恕很自然的伸出自己的手臂让她搭着,她才从越野车的车门里出来。草地在夜里湿滑,她踩着带点跟的单鞋不慎趔趄,刘廷恕扶了她的细腰站稳了才松开,沉声说道,小心。
院子里老路常用的那辆车并没有回来,别墅里起居室,卧室的灯光也因为两位主人都没回家,静悄悄的暗着,只有零星的几处昏黄的灯光。
路倾笃转过头来,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说道,你小声点,别把姑婆惊起来了,老人家不能熬夜的。我们悄悄的。
刘廷恕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,路倾笃抬头瞧了一眼他在暗处的脸,一脸被老板临时通知加班的不情愿,班味浓厚极了。
哦,就他心情不好吗,她被他管着连门都出不了,她的心情也很不美丽好吗。
这段到别墅的路不长不短,路倾笃人都不想正经的站着,拉着刘廷恕的手臂,借着他的力量省点劲。
就像个没心没肺的站街的,说的难听点的话。
刘廷恕还是谨记自己非单身的身份的,几次想甩开她扶她站直了,可是路倾笃女流氓的劲上来了,硬是说自己刚才崴到脚,现在使不上力气,要是不想扶着她的话,只能选择抱着或者背了。
这样,男德更是守不住了,也更费劲,刘廷恕没得选。
两人没从正门进去,路倾笃领着从拐角的一个偏门进去,那里是家里的储藏间,往下走进去地下的酒窖了,跟保姆住的那些员工的房间有一段距离。
说是地下酒窖,好像是很不得了的样子,其实也就是整体木质的装修,很寻常,连灯开了都没有很亮。
那个时候,老路生意做的风生水起,他也就是一个老土的暴发户,也不太知道这些酒的讲究,就是随便装一装,再买几箱名气很大的葡萄酒放进去,也有一部分是别人送的,他偶尔喝点。就是拿来装逼的。
他对这些外国酒也没有很感冒,出去应酬喝的最多的也是白酒,这边的葡萄酒也没怎么动,都留着给路倾笃当美容养颜的护肤品用了。
走进一排排的酒柜,路倾笃一路看过去,她也不懂这些酒是啥,就是看着外包装的区别盲选,好喝的就多看几眼酒瓶的包装,记得哦这款喝起来还可以,不好喝的就拉倒,能喝多少算多少。
走到酒柜的后面,就看到一张长方形的花梨木桌,两条的长边放着两个同样长度的花梨木凳子,上面一盏顶灯清晰的照出花梨木的树纹。
路倾笃还在酒柜里挑挑拣拣,她在里面朝着刘廷恕喊道,你先随便坐啊,我去找瓶酒。
过了一会儿,才从那几排密密麻麻的酒柜里找出两瓶酒来,放下两只酒杯,拿出开酒器叮叮咚咚的开着。
她经常喝,心情好的时候带李棠过来喝过,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来喝过,虽然葡萄酒的木塞都是死死塞进去的,她一摆一弄,砰的一声就开了。
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很有女酒鬼的范。
这里的冰箱什么都没有,只能干喝,两人草草的喝了几杯,路倾笃见着刘廷恕喝的也不开心,每次跟她碰杯都像是上刑,她继而说道,怎么你不喜欢吗,那我再去开瓶伏特加,这种力道比较足。
刘廷恕还没来得及拦住,路倾笃已经轻飘飘的走了。
折腾。
他敛下的眼眸黑漆漆的,低头瞧着手里红润的酒水,看来今天不把这位大小姐喝倒,她是不会放过自己了。
他真的很想下班了。
伏特加的酒劲可大多了,也就两杯下去,路倾笃的脑袋摇摇晃晃的,眼白也红了,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。
可是刘廷恕的脸色连变红都没有,身形稳当,头脑逻辑清晰,手里拿着酒杯,杯子里的酒液都没什么晃动。